Alchemist

这里是阿茶,是个文风死硬的工科狗。最近主要产出茸布,在考虑着搞承花和里苏普罗。头像是葱开开老师的图。

【三山】容器 04

ooc,

文笔渣,

感谢食用

三明死亡注意,下一章再把他弄活,请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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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三日月在晨光中缓缓醒来,他看见了山姥切温柔的眉眼。金色的碎发散在脸上,在阳光下看起来有些发白,又似乎是和阳光融为一体;皮肤也是,在阳光下显现出一种羊脂玉一般的柔和色泽;浅色的眉毛下的那双碧眼中含着一种及其美丽纯粹的东西,三日月曾觉得山姥切的眼睛在阳光下看起来像是碧色的湖畔在阳光下闪着金鳞,但如今他觉得那个比喻是完全不够达意了。最令三日月惊讶的是山姥切微微向上勾起的唇角,他笑了,他自己克服了程序的缺憾,他的笑容让他看起来有种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美,不似人间能有。他就这么温柔地看着三日月,但见三日月醒来他却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有些慌张地跳下摇椅,走向厨房去做早餐。

 

看着山姥切,三日月在想未来会是谁能有幸每天在他温柔的注视下醒来,然后看着他为自己走进厨房做一顿热腾腾的早餐?三日月心里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但他又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也许是一种类似于“嫁女儿的辛酸”?他不明白,索性放弃思考,着手处理眼下的事情。

 

“鹤丸,我想借你们实验室的设备拷我的记忆。”难得这么一大清早鹤丸肯接电话,三日月都有些吃惊了。

 

“……忙什么的不是理由,你的权限是够腾一台设备出来借给我的吧,我们上次打德州的时候你可是输给我一个向你提要求的机会的。”

 

“……等我拷完我再告诉你给谁数据的用处。”

 

“成交。”

 

三日月得向他的损友鹤丸国永借设备来拷他的记忆,因为只有鹤丸的实验室里才有能够导出人类记忆的仪器,他的实验室里只有AI可以用的,AI可以用数据接口,但人类不可以。

 

那顿早餐和过去的那些似乎没什么不同,相似的和食摆放在相似的位置,一个人一个AI像往常一样坐在桌子的两端,桌上的显示屏播放着当天的新闻,一切就像往常一样安逸平静得几乎有些乏味。但山姥切不知为何感觉不详,他隐隐觉得他不会再有机会再见到这种场景。或许三日月拷完他的数据之后转身就会去做另一个他更喜欢的AI,即使三日月已经答应过他不再做新的AI管家了,但三日月何必信守对一个物品的承诺呢?他把数据交还给三日月研究是理所当然的,那些数据和程序本就是三日月的创造,他又怎么能拒绝?

 

但山姥切又觉得有另一种更可怕的东西,他不知道是什么,只觉得脊背发冷,这种不详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三日月再把他接上仪器、转身要走时达到顶峰。极度的心慌下,他突然伸手抓住了三日月的手腕,捏的很紧很紧。

 

“别怕,只是拷个数据,不会有事的。我也去拷我的记忆,过几天就会回来。”三日月丝毫没介意山姥切把他的手腕捏疼,他笑着,他那极其温柔的神情有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三日月轻轻捏了捏山姥切的手,温柔地在他因用力而发白的关节上轻轻婆娑了几下,将山姥切的不安降下,让他乖乖地、自己松了手。

 

然后他就这么一步一步走远了,走到大门口他转身与山姥切对视,然后眯起眼又绽起一个温柔的笑容。大门缓缓合上,在关闭的最后一瞬,山姥切看见他的口型说着“再见”。

 

后来山姥切才知道那时令他不安的就是所谓直觉,就是那种山姥切曾经一直觉得惊奇的、人类进化产生的本能,也是让他后来无限懊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听从的东西。他总想着,他要是当时坚持不让三日月走、不去拷什么数据,是不是一切都会一如往常,岁月静好。

 

山姥切躺在那张他最初醒来的冷硬白床上,随着数据传输他看见过往的一幕幕在他眼前闪现,像是怪谈里说的逝者最后所见的记忆走马灯。他这才发现自己究竟是花了多少时间注视着三日月,躺着传输数据的这两天里他不知道看了多少自己关于三日月的记忆,他的笑、他的眉眼、他拿书的手、他的睡颜,简直像个偷窥狂。山姥切这几天一直在想自己该要怎么面对三日月,红着脸、蜷成虾米状把自己裹在床单里整日纠结。

 

然而他的紧张羞怯被一阵剧痛生生打断,像是身体的一半被撕裂一样。剧痛过后的一种空荡荡的、陌生的感觉,像是一下被从某个虚幻的温柔乡扔进了冷硬残酷的人间,那种初次体会到“现实”的感觉让山姥切不知所措。更可怕的是他再也感觉不到三日月了,他与他创造者的连接就那么被硬生生断开了。

 

山姥切扯开自己和主机的连接线,数据传输让他无法专心,固定在周边皮肉的钩子也被一并扯下,他的后颈渗着血。但就算断开数据线后他拼尽全力专心寻找,他最终还是没能找回和三日月的连接。寒意像水波一样一阵一阵在他的周身滚动,他发着抖找到三日月最后的身体数据,他看见三日月的心跳在一阵紊乱到可怕的疯狂曲折后一切变成一条毫无生气的直线,此后无论是脑电波还是心跳都是一片死寂。那植在三日月身体里的感应设备是最尖端的,也定期更新迭代,因为植在体内更没有丢失的可能,最可能的答案就是,三日月死了。

 

山姥切疯了似的搜寻着他早晨听三日月提起的“鹤丸”,推理筛选出三日月会去的地点后他赶了过去,但他没能见到三日月,只看见了穿着实验服的鹤丸国永,坐在路边,盯着一片空地,神情呆滞。

 

“三日月呢!?”山姥切一把扯起坐在地上的鹤丸,抓着鹤丸衣领的手攥成拳头,不长的指甲却把手掌扎得几乎冒血。

 

“……运走了。说是猝死,现在应该在太平间。”

 

虽然已经猜到了是这个结果,在听到有人亲口向他宣告三日月的死亡时山姥切还是接受不了,换作他瘫坐在地,想哭,却没有气力,像是他也死了一样。

 

鹤丸木讷地站着,他看见了山姥切后领渗出的血,“……你就是那个AI吧?他有东西要给你。他的记忆暂时还存在我的实验室……这是他给你最后的礼物。”

 

鹤丸想起他最后见到三日月的场景。三日月在拷完记忆后对某些片段反复翻阅,深色怅然。

 

对这类的情景,鹤丸不是第一次见。记忆的走马灯能让人发现很多人们自己以为已经忘记了的东西,还能让某些人重新审视自己的心,因此很多人在翻看自己记忆时都会陷入懊悔。但鹤丸没想到三日月也是这样纠结的人。在鹤丸的印象里,三日月完全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温柔无害,他事实上冷静理智得像是没有感情,三日月几乎没有对自己的选择后悔过,他想要的东西也基本都能得到,哪怕是用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

 

那么,是什么让他露出这种纠结的神色呢?鹤丸偷偷看了好一会,发现三日月看的记忆片段全是关于一个金发少年。

 

“怎么,你终于有喜欢的人了?还求之不得?可这些场景不都是在你家吗?都住在一起了还真纠结,难道是……你被绿了?”认识三日月三十几年,鹤丸终于有机会在情感问题上逗弄三日月。他打开手机,搜出一首哭诉爱人变心的情歌特地放给三日月听。鹤丸年轻时总是玩这套无聊的东西,放着情歌看自己的朋友咀嚼着歌词、为自己苦涩的感情叹气。求之不得的人在听这种歌时觉得都是在说自己,觉得特别感伤。

 

“不是,你别无聊了,音乐关掉。他曾经是我的AI,但是他现在有自己的思维了,换句话说,他现在和人几乎没有差别。我对他才不是你说的那种感觉,起码没有到爱的程度,我喜欢他就像我喜欢我的其它作品,因为这种程度的感觉我没必要断绝掉他拥有更幸福的生活的可能性。只是棘手的是他喜欢我,大概是因为我是他的创造者,外加是他见得最多的人的缘故让他产生的这种错觉吧。”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到让你觉得棘手的程度,把他的记忆挑一挑、删一删,不就没事了吗?这种程度我都可以做到。”

 

“他现在是个人了,我怎么能这么做?”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自私的那面我太清楚,你什么时候这么考虑别人的感受了?以前我认识的三日月,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喜欢某个人就会想办法得到,你想想你的那些前女友,有哪一个是你真的喜欢到骨子里的?”

 

“他是AI,不一样的,AI太天真了。”

 

那时鹤丸觉得三日月变傻了,明明已经是一个快到四十岁的老大叔,不被叫老大爷都不错了的家伙,变得像一个懵懂的、甚至可以说有些自卑的少年。看他在感情上犯蒙让鹤丸觉得特别有意思。三日月这个老家伙怎么会不明白就是因为对某人动了心才会为某人考虑?

 

“三日月宗近,你是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还是在有意骗自己?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你一直带着这种一动感情就开始否定、想把对方推开的心理,你肯定是要孤独终老的。”鹤丸记得自己最后笑着重重拍了两下三日月的肩膀,力度之大几乎是用凿的。

 

“好了你赶紧自己收拾收拾走吧,我还有事情要做不送你了。”鹤丸就这么转身走了,说这话时都没有看着三日月。

 

如果当时他知道那是最后一面,他一定会跟三日月说他觉得三日月是多么好的一个朋友,最最起码,他会好好告别。

 

 

 

 

[“得手了?”

 

“做得很干净,没有留下痕迹。大家都以为他是猝死的。科学家嘛,休息不好,猝死是很可能的事情不是吗?特别自然。好了你不用担心他去再造一个乐园跟你们公司抢生意了。”

 

“……小子,抖机灵、猜雇主的意图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闭上你的嘴,赶紧托人找关系赶紧把尸体换出来烧掉,替换的克隆尸体很快会运到医院车库。”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放心我的业务很好,口风也是很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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